等蔡捷丰再次将眼皮撑开时,河岸已经在前方三十米处了。河岸中佐扑了过去,五郎建二扑了过去,庄临川也慢吞吞地朝那个方向走去。一伙人跟在后面,面色如土,不知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。
什么也没有发生,只有五郎建二搂着满地打滚的川芎中尉,大声嚎啕。五郎建二嘴里嚷嚷的是什么,谁也听不懂,直到十多天后,翻译官贾宜昌告诉蛾眉的头面人物,五郎建二那天嚎啕的话语是,孩子,孩子,我的孩子啊,你太大意了,你不知道,它们的战术,那叫以静制动啊,那叫以逸待劳啊,那叫……
五郎建二语无伦次了,精神失常了,泣不成声了。
河岸中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,又把脑袋仰起来,看着天上行走的云。
蛾眉镇的头面人物此时已经顾不上茉莉花了,眼角的余光都在河岸中佐的身上。
许甲站在河岸中佐的左后方,最先看见河岸的那只手,那只右手,放在手枪的皮套上,抖了一会儿,找不到纽扣,找到了,手抖得更厉害了,手背上的青筋就像老树上的藤条,似乎要断落下来。河岸抠了好几下,皮套的盖子还是没有解开,后来左手也过来帮忙,终于解开了,又停下了,左手回到左边,右手在皮套子上面搁了一会儿,继续抖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