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那些人,”她不屑一顾地说,“他们早就走了,长脚的全都走了,因为到了隆冬时节,既没有吃的也没有钱了。实际上,”她把声音放低,“土匪当中有许多都是长工。我亲眼看见了看门的那条狗——是他带的路,虽然他在老爷面前把脸转向了一边,但我还是看见了他黑痣上的那三根长毛。还有其他一些人,因为如果不是熟悉这个家的人,怎么会知道珠宝藏在什么地方?又怎么会知道秘密收藏的珠宝没有被卖掉?我不想把这件事归罪到管家一个人身上,虽然他会认为在那次事件中公开露面有失尊严,然而,他毕竟是这户人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呀。”
那个女人沉默下来,院子里一片寂静,像一切都死了一样寂静。接着那个女人又说:“但这一切都不是突然发生的。老爷这一生,还有他父亲的一生,这个家一直在衰落。这两个老爷都不管田地,而是管家给多少钱算多少钱,而且花钱时毫不在乎,像流水一样。到了这几代人手里,土地逐渐失去了力量,开始一点一点地被卖了。”
“少爷们到哪儿去了呢?”王龙问,他仍然四下观望,简直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。
“东的东,西的西,”那个女人不在意地说,“好在两个姑娘在出事前嫁出去了。大少爷听到他父母的事情后派人来接他父亲,但我劝老人别去。我说:‘谁留在这些院子里呢?总不该是我吧?我只是个女人。’”她在说这些话时不好意思地噘着小嘴,垂下她那双大胆的眼睛,停了一会儿,又说,“再说,这些年来我一直是老爷他忠实的奴婢,也没有别的家可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