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斯罗夫点头,他又何尝不知道呢?这支没有国籍的军队形同土匪,可又无法约束。国已不国,所谓的长官已经失去了合法的根据。
然而,怎么办呢?谢米苗夫也是走投无路,更何况他卡斯罗夫了。
“我们走吧!脱下军装,凑两个本钱,开个小买卖。”
“不行啊!亲爱的。我已经40多了,当了大半辈子兵,半途改行,行吗?作生意担风险,我怕——”
是啊!志萍更心有余悸,“昌达祥”的记忆碎片在梦中常把她吓醒。
“那……你还是赞同谢米苗夫吧,我们投降中国军队。”
“那也叫军队吗?”
他们正用着你们哩!他们不会打仗,你们会。”
“也就是说,为他们卖命?”
“当兵的,替谁还不是卖命?”
“可他们纪律好吗?老百姓就不恨他们吗?”
志萍哑言了。可是她坚持:“改成中国军队,总是个正经去处,老了也有个指望。”
“谢米苗夫正在接洽,我怕也凶多吉少。”
“那你就服从命令吧!早一天结束这没根没梢的日子,咱也好有个安定的家。”
志萍是天真的,她并不知道此时的中国正在军阀混战,而统治着东北的张作霖正是一个封建割据的军阀。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国家观念:她是中国人,丈夫归了中国,她也就有了归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