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说的我!你当我听不出来啊!”姑娘看样子非要大吵一架不可了。
“你呀姑娘,让你到农村去插几年队,到北大荒去待上八年十年的,你就不会没病装病,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了!”老年妇女仍旧慢言慢语地说。
“哼,再搞十次上山下乡运动也轮不到我头上。我命好!你白咒我!”姑娘冷笑。
“不是你命好,是你有个好爸爸!”女干部尖刻地讽刺。
徐淑芳闭上了眼睛。
这病房,有了这姑娘,没了平静。
她真是一天也不愿在这种环境里待下去了。
那姑娘的每一句话,每一动作,每一姿态,每一表情乃至每一眼神,都使她无法忍受,就像一个人无法忍受一只扑扑棱棱的蛾子。
她太需要安宁了。不是为了思考或回忆,她什么都不愿思考,什么都不愿回忆。她需要安宁,需要绝对的安宁,乃是企图在安宁之中忘记自己的存在,将麻痹的心灵销蚀在时间里。
那姑娘听了女干部的话,矛头一转,语势压人地说:“别自找没趣啊!我看你大小是个干部,才敬你三分;你要是再跟我过不去,可别怪我骂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