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后知后觉想起早些年发生的一件事。
贝思远自十四岁拜入何婧门下,上下课都是独来独往,无论早晚。何婧苛刻,有时一个音阶练不好便要重复几百次,练到深夜是常有的事。陈洪恩不放心,偶尔会送他回去,陈初当时还处于看他不顺眼的阶段便追问,为什么不让他爸爸来接,话音刚落,便被何婧瞪了一眼。贝思远身体僵了一下,年纪小却将情绪隐藏得很好,独自辞别:“陈老师不用送,我自己回去就可以。”
陈初觉得他神神秘秘,偷偷跟着去他家,走到楼梯口却听见酒瓶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响:“你不是嫌弃老子无能吗……”
陈初吓了一跳,惊呼出声,走在前面一直没回头的贝思远突然回头一笑:“为什么我爸爸不来接我,因为他又喝醉了。”笑容底下潜伏着苍凉。
时隔好些年,再次提起,陈初觉得有些难过。
贝思远虽憎恨酒,但无奈要应酬,和同事朋友一起来酒吧,看到唐乐还在这边工作,又想到陈初时常到这里来找她,便和她借一步说话。
到底是循循善诱,还是恶声恶气,陈初不得而知,只知道他俩吵了起来,直至她出现。
“你是不是讨厌唐乐?”她第二次问贝思远。
贝思远沉默地盯着夜空某一点出神,陈初跟着望过去,才发现那是北极星。陈初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问话,正打算再问一次的时候,贝思远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