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怕我们的态度被人误会,她拿出超人的勇气,披着件梳妆衣下楼来找我:
“我发病跟你没有相干;我心脏常常会抽搐的……”
我抹着眼泪,用一种假装不来的声音对她说:“唉,你还想把你的伤心事瞒着我吗?这一下不是让我知道了你有过孩子而夭折的吗?”
她突然打着铃,叫道:“玛丽!”
高朋太太马上来了。
“把蜡烛和茶都端来。”她吩咐的时候,态度的冷静不下于一个骄傲的英国太太,那是你们都知道的那种要命的英国教育培养出来的。
29 挑战
高朋女人点了蜡烛,关上百叶窗。伯爵夫人脸上毫无表情;倔强的傲气,和野人一般的严肃,在她身上又占了上风。她和我说: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的仰慕拜伦勋爵?……他挨受痛苦的方式跟野兽一样。既然一个人的怨叹不能成为曼弗莱特的哀歌,唐·裘安的嬉笑怒骂,哈洛尔特的奇思狂想[72],那么怨叹有什么用?谁也休想知道我的事!……我的心是一首献给上帝的诗!”
我说:“倘若我愿意……”
“愿意什么?”她紧跟着问。
我回答说:“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,也没有好奇心了;可是我要愿意的话,明天就能知道你全部的秘密。”
“你能够吗?我才不信呢!”她竭力遮盖心中的不安,可也不大遮盖得了。
“真的不信吗?”
“当然,”她侧了侧头,“我倒要试试你的本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