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琦墨扬声道:“伯父说忠臣不事二主,此乃墨守陈规之举,成规囿人,有违自然本性。若遇得明君,自当忠诚奉君,然沥王终非明君,其荒淫无度,苛政暴敛,致使百姓度日如年,流离失所。沥王对伯父有知遇之恩,伯父竭心以报无可厚非,然此乃小义。若伯父对沥王的忠,却酿成百姓受不尽的苦,那岂非因小义而失大义。伯父立志造福苍生,若帝王只知贪欢享乐,伯父却不分黑白辅佐庇佑,岂非助纣为虐,本末倒置?”
陆元贺神色稍缓,冷哼一声:“小儿狂妄,竟敢说教老夫,此话为何不说啸兄,告其在天之灵!”
蔺琦墨微笑,目光分寸不移:“若父亲在此,墨乃是此言。当年沥王昏庸,八方起兵,左周气数已尽,不可扭转。然父亲却为个人忠义舍天下黎民,墨实不认同,当年燕王血洗燕城,父亲......并非没有责任。”
罄冉万没想到蔺琦墨会说出这样的话,一时间心中复杂难解,看向蔺琦墨的目光也多了几丝疑惑和沉思。要知道这个世界一向崇尚君臣,父子观念,如蔺琦墨这般世家子弟更是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,他这番言辞若放在现代并不引人瞩目,然而这种话对于一个古人,尤其对于一个身负深仇大恨的人,能让他心智不被仇恨淹没,清晰地理智地明辨是非对错,那需要怎么样的意志和心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