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想给刘大文寄出一份请柬,但几经考虑,最终将写上了刘大文名字的请柬撕碎了。她真是不愿见到他那张仿佛被生活强奸了一百多次的脸。不善于忘记是人类高贵的愚蠢。她怕刘大文果然来了,会在自己的婚礼上喝醉了哭悼他的至亲至爱的“小女孩儿”袁眉,那她再也没什么话劝慰他。
举行婚礼那一天,王志松没来。她没问吴茵他为什么没来,吴茵也矢口不提他。
姚玉慧也没来,委托夏律师向她转达歉意,说是她的“转氨酶”又不正常,参加别人的婚礼是缺少公众道德感的。这不失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。但她知道,教导员患的是乙型肝炎,只有通过血液才会传染给别人。而且,这几年调养有方,早已处在稳定期了。教导员委托夏律师给她的礼物——一个模样憨拙得令人发笑的大布娃娃,表达了一份情意。
夏律师说:“这是她亲手为你做的。她知道你喜爱孩子,祝你早生贵子。”
陈先生替她收下,连说:“谢谢,谢谢。姚女士是我的妻子所尊敬的人,当然也就是我所尊敬的人。我们还没见过,但已感到她早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了!我妻子今天请来的每一位客人,也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