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止步于此。
我必须把这肿瘤切除手术做下去,虽然我的医疗培训前天才开始,也没有拿到任何形式的医师证。这一刻城市好像一个啜泣的孩子,它与标语广告中的“绿色城市”之间隔着生生不息的空气污染、噪声污染、食物污染、一万个亚健康理由与只有每天深夜才能喘口气的交通。这是城市的代谢与自我整理,我只是帮忙解开一些小结,或小劫。个体也许不足惜,但个体也有权利活得舒服一点。
口哨又勉强续起来,差点断开的节奏只是迟缓了半拍。我假想这肉体并不属于自己,也尽力不去听干扰的声音,才发现自己不是曲子的唯一贡献者。人们开始加入这百万人合唱。不,他们并不是真的在唱歌,而是下意识进入同调思考的节奏,那些只在头脑中出现的脑波拼凑成旋律、声部和章节,我只是既不等待也不匆忙地吹口哨,就能够刚好合拍。
城市在所有参与者毫不知情的大合唱中流动起来了。
楼顶大钟洪亮的“当—当—”声将我惊醒,上次在这么近的地方看撞钟好像还是本命年去归元寺。我回头看时间,17点整。
有什么东西的气息消失了。
我饿得一阵眼花,晕厥歪倒在地上,着地之前还习惯地猜测今天老婆买了什么菜,然后才想起来这个愿望还得等一等。我砸到地板上了,这疼痛度简直算得上温和体贴。